在许知意的自我认知里,她是个足够心大、承受能力较强的人,但也只限
这样啊,那你是你爷爷带大的吗?
嗯,爷爷奶奶把我抚养大,奶奶前些年也去世了。
看到江临洲有些怅然的神色,许知意想说些什么,却只是挤出别难过三个字,但她又意识到什么别难过,什么节哀顺变,都是最无力的话语,并不能起到任何实质上的安慰作用。
秋夜渐凉,许知意不由得裹紧身上的被子,只听江临洲温润的嗓音在房间里响起:
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是一颗小星球,那么逝去的亲人则是身边的隐形物质,尽管再也见不到,但那种引力仍在。我们和他们的光锥曾彼此重叠,他们也永远改变了我们的星轨。纵使再不能相见,他们仍是我们所在的星系未曾分崩离析的原因,是我们宇宙之网的永恒组成。
随着江临洲平和低缓的话语,许知意感觉眼睛出现了星星,一颗,两颗渐渐的,一幅美丽的星云图呈现在她眼前,让她在这个漆黑而又陌生的领域中,感到了一丝真实的治愈。
这样的比喻真的很漂亮,江临洲,不得不说你挺会安慰人的。
江临洲淡淡笑了下:这话并不是我原创的,只是从书上看到了,觉得很有意思就记了下来,希望也可以安慰到你。
说真的,跟你聊会儿天,我心里好受多了。
那就好。
许知意
嗯?她看想他。
其实你可以试着不用那么坚强。
黑夜之中,江临洲现在正神情专注地看着她,目光平静柔和,像是淡淡的月光。
不坚强?那要怎么样?
想哭的时候就哭吧,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。
许知意撇了撇嘴,哭?哭有什么用呢?而且这也太矫情了。
这本就是女孩子的特权,你随时都可以哭,不需要忍着。
他不希望看着许知意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故作坚强。
许知意本来是不想再哭的,被他这么一说那种委屈劲儿又上来了,但她连最难的时候都撑过去了,现在也没必要再找补什么了,于是继续跟江临洲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。
江临洲声音低沉温柔,有真人街机捕鱼种很令人安心的力量。
这个人挺适合做深夜电台DJ的
这是她眼睛挣扎着闭上前,最后的一个想法。
江临洲小声唤了声:许知意?
床上的人枕着手臂闭着眼,发丝轻轻垂在枕边,没有回应他。
那么,晚安。
江临洲重新躺到地铺上,身边传来均匀平和的呼吸声,她看上去睡得很安稳,没再做噩梦。
他稍微放下心来,自己却依然没有半点睡意。失眠将近一年的时间了,起先也是从做噩梦开始的,漫无边际的黑夜成为了惊恐、忧惧、痛苦,甚至是绝望的代名词。